有“文艺范”的知青任海平
来源:区委办公室和区委宣传部   日期: 2017-09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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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90后”你能想象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乡村娱乐生活吗?恐怕就是发挥你的超级“发散思维”也想不到那时简陋、少得可怜还要紧跟政治形势的所谓“文艺”活动。

我的中小学是在"文革"时度过的,印象最深的是跳“忠字舞”,“忠字舞”是文革时期用于广场或游行的队列行进间的歌颂性民众舞蹈,以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、《敬爱的毛主席》、《在北京的金山上》等语录歌为伴唱,其余的表演形式有“独唱”、“三句半”、“快板”、“集体舞”、“朗诵”等等。那个年代,可没有手机、电视、“卡拉OK”,甚至电也没有,电影一年难得放几回,学校把有文艺表演基础的同学组织成宣传队到各生产队去表演,就是这“幼稚”的表演也引得婆婆佬佬、大嗲大娘驻足观看,围个水泄不通。


凤凰山茶场把这种深深烙上时代印记的“文艺”活动推上高潮并达到最高水准的应该说离不开一个人,那就是任海平先生。


任海平先生是学果木的林校毕业中专生,1962年随长沙知青下放到湘阴杨林寨农场,后移民到茶场三队,因茶场三队有桃、李、梨、太平果、板栗等水果林木,算得上专业对口。


我娭毑和满叔住三队,满叔与任先生要好,我因经常看娭毑的缘故,时常看到任先生。他黝黑的面容,络腮胡子,中等身材,一口长沙口音,善谈。在我们这个封闭的山村,来自省城长沙的知青自然眼界开阔很多,当他说起山村外的事情来,总是有人驻足倾听,有时还会露出惊诧、羡慕、怀疑的目光。


真正近距离见识到任先生个性和风采的是我在茶场中学读高中后。


1976年下半年,全场大办高中,我们茶场一个初中班也升到了高中,从场部调来了教数学的傅刚石老师,教语文的汤蔚安老师,物理、化学等课程没有人教,后来把任先生调来教化学。那时化学课内容少,难度不大,当然任先生中专毕业故也勉为其难。印象最深的是讲到植物栽培学派,苏联的“米丘林",德国的"莫尔根”学派,苏联的“米丘林”重视"外因"的培养,而“莫尔根”学说重视“内因”的变异,“内因”起主导作用,也符合毛主席的“内因”“外因”说,他讲到茶场三队的梨子品种,有“矮杆太白”、“高杆太白”、“明月梨”、“矮杆太白”引进的日本品种,皮青薄,肉白甜,糖分高,一咬水泱泱的,“明月梨”个大,皮厚,甜度不及“太白”。“稼接”是“莫尔根”的基因变异学说,耕作施肥、打农药是“米丘林”的外因学说。


教我们语文的汤蔚安老师,任先生很佩服,两人结为好友,无话不谈,一时不知什么缘由,汤老师要他练字,任先生练起了毛笔字,课余之外,他总是把学校过时的报纸拿来练习,颜体字也写得象模象样。任先生不爱打扮,平时不修边幅,这一“练字”爱好,经常是衣服上、手上沾满墨汁,他一经过,有时还会散发出淡淡“墨香”。


当时我们茶场学校有一架脚风琴,还有一部其它学校少有“手风琴”,拉琴出色的老师应该是吴作纯和喻永明,一次任先生与茶厂的同事及其它老师聚在一起,他引吭高歌,唱上了大型音乐舞蹈史诗《东方红》里面胡松华唱的《赞歌》,这可有一点难度,特别是那高音区,任先生唱得很准,虽然是满脸通红,青筋暴出,但效果出奇的好,引得老师、学生一片掌声,也让人们领教了他那“文艺血泡”。


1973~1976年,农场每年要组织各分场文艺宣传队到场部进行文艺会演,任先生当上了茶场文艺宣传队的“大导演”了,他编导了“采茶舞”,自编自导了相声“绘新图”,下乡知青易继辉和刘扩军的表演至今也难以忘怀。我们高中同学杨建文独唱《挑担茶叶上北京》,大大地露了一回脸,当年茶场文艺宣传队全场获奖11个节目,拿了6个,集体得了一个全场第一。回来后,宣传队到每一个生产队去表演,那《采茶舞》惟妙惟肖的采茶动作、易继辉的北方式"小平头"、施庭芳的《扬鞭催马运粮忙》那悠扬激越的笛声成了后来人们的谈资。


一晃几十年了,任先生回长沙后,很少联系,听说他后来在长沙一家商店做得风生水起,单位、个人年年先进。最近一次通电话,我想把他的经历写一写,他总是婉言谢绝,认为在农场贡献不大,可他在茶场和我们一起走过的艰苦岁月、为我们打开外部世界那扇窗、为凤凰山带来的欢声笑语、他的善谈、真挚、执着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。(作者 周应明)